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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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两名脑瘤患儿的家长痛苦的经历,每一名医生看到下面两篇文章,都会揪心裂肺,只能更加努力专研敬业,以期无愧于心: 有孩子的日子是幸福的,每个孩子给父母带来的快乐都是无价的,都是永恒的和真实的。现在回想起和硕硕在一起的时光,我仍然能感到那一份从心底涌出的温柔。那是一种能让钢铁融化的温柔。从我看到儿子的第一眼,就觉得他是最完美的。儿子出生时,各项指标都是偏高的,52CM的身高,体重是7斤8两,加上儿子天生就是白白胖胖的,模样十分可爱,这一切让我这个新妈妈骄傲了好长时间。我开始学习怎样才可以做一个合格的母亲,初为人母的我也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,一下子就觉得有这样一份责任需要自己来承担了。因为这个小小的生命只有靠我才能存活,他只有在妈妈的怀里才会感到安全,才会香甜的睡,才会停止哭泣。我会用生命来呵护他,用无限的爱来养育他。我快乐的看着自己的孩子,并真心的感谢上苍赐予我这个如此美丽的小精灵。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,我觉得自己的内心满足极了,原来自己可以是这样的平和和宁静。此生能有这样的孩子还要求什么呢?这一刻,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,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,扎扎实实的幸福。 孩子可以改变一个人,他会让你的心变得异常柔软,他会牵动起你的每一根神经时刻为他紧张,为他哭,为他笑。他的笑声可以洗涤尘世间一切污秽和烦恼。他纯洁得像一张白纸。他的眼睛清澈如水,透明得像夜空的苍穹,像天际里最亮的那颗星星。灾难总是在无声无息间就来到你的面前,让你措手不及。还沉浸在儿子带来的快乐里,丝毫没有察觉到天大的灾难已经离我和儿子越来越近了。 永远记得那一天,在儿子刚过完4岁的生日,2003年12月7号的早上,我还像往常一样,给儿子穿好了衣服,鞋子。送他去幼儿园,可那天儿子下楼下得特别慢,我还以为他是有意的,在贪玩,就不断地催促他走快点。(在回想起来好后悔,我可怜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告诉妈妈你是难受呢。)下了楼,他走路还是很慢,偶尔腿还瘸一下,我以为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光着脚,可能是着凉了,白天在幼儿园活动活动就能好了,这样还是把他送上了园车。儿子还是很乖地和我挥了挥小手,甜甜地笑了一下。可到了下午,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,让我过去看一下,说孩子好像是比早上重了。我当时心里虽然很着急,但也觉得不会是什么很严重的病。我去时,儿子在吃饭,是老师在喂他,儿子吃得很香,看到我去,也显得特别高兴。老师告诉我,“中午硕硕自己还能自己吃饭,可晚上手就已经抬不起来了”当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子里瞬间划了一下。我试着举起儿子的右手,可感觉绵软无力。永远记得那天幼儿园做的菜是蘑菇炖鸡腿,主食是小糖包。菜做得很香,孩子们也都吃得津津有味。没想到这竟是儿子在幼儿园里的最后一顿饭。等领着儿子从幼儿园里出来,已经是快4点半,天也稍微有些黑了。低下头,问问儿子“难受吗”,儿子笑着朝我摇了摇头,拉着我的手,往幼儿园门口的小商店走,那是儿子最爱去的地方,那天他挑了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。如果那时候知道儿子的生命就只有一个月了,我会陪着他在那里多呆一会,让他看够自己喜欢的玩具。 第二天一大早,我和儿子的姑姑带着他到医大二院看病,那天医院里面很多人,我抱着儿子,费了很大劲,挂了号,又开了做CT的单子,可射线科医生说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无法控制自己,必须得扎睡眠针才可以做。我和他姑姑商量一下,觉得那针对孩子的大脑发育不好。于是又辗转来到辽宁中医,想通过中医先初步看看,是什么原因,有没有可能是中风,或是其它什么病。我抱着儿子,那天觉得儿子格外地沉,要知道他已经有40多斤,加上好长时间没有抱他了,一会儿两个胳膊就已经都麻了。那天是一位40多岁的男大夫坐诊,刚看了看儿子,问了问病情,症状,就好像很紧张的样子,想了一会儿对我说,只有两种可能,一种是脑血管出血,另一种是孩子的脑子里长东西了。我惊呆了,怎么可能,这么小的孩子,他还只有4岁,我不停地对大夫强调,在昨天之前,他什么症状都没有,非常非常地健康,大夫看了看我,没吱声,低下头拿出化验单,告诉我,做个磁共振吧。 儿子折腾了一上午,打了催眠针,没一会儿就睡着了,做磁共振的医生很负责任,不停地换着角度来查,我预感到一定是儿子脑袋里真的长什么东西了,当时就觉得浑身不停地哆嗦,我害怕极了,儿子生病一直都是最让我恐惧的事情,我不忍心看着他疼,看着他哭。终于检查结果出来了,医生尽量用很平和的语气来说,“脑干胶质瘤,现在根本无法治,而且他的位置长得不好,就是手术,也基本是没有希望。”我惊呆了!怎么会呢?他还那么小,看着还那么健康。昨天还能在雪地上奔跑,还能和我打雪仗。这突来的打击仿佛把体内的血液一下子被抽干了,心也被揉得粉碎。我说不出话来,只是任由泪水在我脸上疯狂的流着,我无法抑制自己。儿子还在检查仪器里睡着,对外面的事情丝毫没有感觉。我轻轻地为他穿好衣服,包上了被子。 孩子被先送回了家里,我拿着片子,准备去陆军总院找脑科主任再看一下。无论怎样,我心里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。等了很长时间,终于让东北脑科最权威的韩主任看了片子。结论是一样的。无法手术,因为位置不好,即使是做手术,两种可能,一是根本下不了台,二是即使活下来了,术后也是要复发的,因为胶质瘤的恶性就在于此,就这样,也保证不了可以活多长时间。医生看着我一直流泪的脸,好心地说,“你还年青,再生一个吧”,他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此时有多痛,但很多事情还是他无法了解的。出了医院,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,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,茫茫人海中尽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了我的儿子。我是他的妈妈,可我也不能,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来和他交换,我愿意是一千次一万次,为了儿子,怎样的痛苦和折磨都愿意替他来承受,只要他的病可以好起来。 过了两天,硕硕爸爸从北京回来了,回来后却闭口不谈看病的事情,我就知道,完了,硕硕一定是没有希望了。果然这样,硕硕爸爸先后去了北京几家有名的医院,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,根本无法手术,肿瘤面积大,且位置不好。回到家里,他只是不停地叹气,抱起儿子看了一遍又一遍,我还清楚地记得他那张苍白的脸还有他那悲伤的眼睛。我能明白,此时他的心里在承受着多么致命的打击。三天之间,他看到了儿子病情的变化,发展太快了。 硕硕这时已经不能自己走路,需要有大人来搀扶他,但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还弄不明白这些,只要他有力气,就会努力地往前跑几步,可任凭他使劲,腿都不听使唤,他喊“妈妈,妈妈”然后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小腿。我抱起儿子跑进屋里,眼泪不停地在流,儿子,儿子妈妈又怎么来告诉你,你已经永远不能再跑,再走路了。我捧起儿子的脸,问他“宝贝知道自己病了吗”,儿子点了点头,然后用他的小手帮我擦掉眼泪,“妈妈不哭,宝听话。”我心碎了,碎成了一片片,又被碾成粉末。做妈妈却无力帮助自己的孩子,我问苍天:为什么,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。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,我还抱有一丝的幻想。希望在儿子身上会有奇迹发生,肿瘤或许会钙化,可以自行消失。也许这一切都是梦幻。 儿子是坚强而且懂事的,从病的那天开始,就用了中华灵芝宝,买药时,医生曾告诉过我,这药特别苦,孩子恐怕喂不进去。可硕硕却从没皱过眉,总是能很顺利地就把药吃下去,这让我觉得很欣慰。 硕硕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,已经不能下床,不能自己坐着了。白天的时候,硕硕总是很听话,累了就自己玩他最喜欢的那套乐高积木,然后搂着我的脖子,在妈妈的怀里睡去。那时的我,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,我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,却无能为力。 孩子永远是孩子,在他不痛的时候,就特别开心,不厌其烦地听我给他讲故事,背儿歌。他疼的时候,就用左手一直握着我的胳膊,看着他疼得眼睛都不能睁开,可是倔强的儿子却不肯哭出来,我听到了儿子心里的声音:“妈妈帮帮我,我疼”,可我只能看着我的孩子在我怀里不停地挣扎,“儿子,哭吧,哭出来会好受些的”慢慢地儿子松开了小手,却已是满身的大汗淋漓。还记得以前曾看过这样一则报道:一个母亲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把年仅二岁的孩子亲手捂死后,自己从楼上跳了下来。此时的我已经可以深深体会出她的绝望和痛,因为她已经准备了死亡,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孤单的生活在这个世上。儿子的疼痛在一天天的加剧,我恐惧地看着他的变化,他已经开始有了抽搐的症状。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我的孩子不能再经受这样的折磨,他才只有四岁,他无法承受这些的。老天啊,让我带着儿子走吧,带他去一个没有疼痛的地方。不止一次的想像着要终止儿子的生命,好结束病痛对他的折磨,我想像着,要给儿子打安眠针,让我的儿子在麻醉中安静的没有痛苦的死去。无论怎样都是死,还不如让儿子少遭点罪。想到这里,我擅抖着,牙齿不停的打颤,身体止不住的抖。我知道没有人能帮我的孩子,只有我这个妈妈,此时的语言已是那么的苍白无力,我的心不是一个“痛”字可以描述的,我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,但是我是多么的爱他呀!常常在夜里,听着儿子喃喃的呼吸声,一个人流眼泪,却要竭力无声,我是他的妈妈,不可以让自己倒下,无数次地告诫自己,我要面对,我只能选择坚强。看着儿子熟睡的睑,那一刻我有个幻觉:是不是他死的时候也能这样的安祥和满足?我拼命地摇了摇头,狠狠地咬自己的嘴唇。不要想啊。。。 我是脆弱的,硕硕病了三个星期,我还是不舍得送他去住院,因为我明白,这是儿子最后的幸福。儿子留恋这个家,他喜欢妈妈,喜欢爸爸,喜欢有家人一直陪着他,爱着他,我知道的。如果此时离开了,就永远不会回来了。尽管每天不停地打着点滴,注射的都是甘露醇之类的高渗药物。打针时,儿子会哀求护士“阿姨,轻点给宝打”,然后扭过头去看电视,那时我们总是给他放他喜欢看的动画片来转移他的注意力,“恐龙战队”“西游记”“蜡笔小新”“蓝猫三千问”,都是他特别喜欢看的,渐渐地,他有些适应打针的疼痛了(其实是头痛在加剧),不再那么踢闹,总是乖乖的了,只是不愿意闲下来,不停地在屋子里,要去这去那的。我可怜的儿子,你是要永远记住家里的模样吗?这个曾经带给你快乐和幸福的地方。看吧,儿子,再多看几眼吧,让这里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在硕硕病了半个月以后,病情发展的速度是让我们每个人都吃惊的,他吃东西已经开始困难,主要依靠一些流食来维持他的体力,眼睛很少再睁开,也不再能说话。我知道自己害怕的时刻在一点点地接近了。轻轻地抱起虚弱儿子,亲了又亲。贴着耳朵,我问他“还记得我们的悄悄话吗?”儿子点头,“宝宝是妈妈的小命根。”儿子动了动他的小肩膀,这已是他能表示自己高兴的唯一方式。那段时间,我总是不厌其烦地对他说“宝宝不怕,妈妈会一直陪着你,无论是去哪里,妈妈都会和你在一起。”我问他“宝宝知道自己病了吗?”他点头。我问“你爱妈妈吗?”他又点头。“宝宝是不是舍不得和妈妈分开”儿子没有点头,我却看见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了眼泪. 外一篇: 转贴 宝贝,我把你丢在了7岁那年
那天是冬至,天突然变冷了。 6点20分,我和爸爸捧着你的照片出了门,去送你。照片是你上小学第一天拍的。照片里,你微微歪着脑袋。眉梢上扬,嘴角微翘,一副受了表扬后又得意又害羞的神情。过去每次看到你这副神情,我都忍不住要大笑着去亲你,可是今后呢? 我和爸爸一路轻轻呼唤着你的名字,我知道你在等我,你可爱的身影、灿烂的笑容、天真的话语总是和我最后看见你时的模样叠映在一起,残酷而真切:你浑身插满了管子。嘴里含着呼吸机,那双黑亮的眸子已完全没了神采,眼角边,有一道长长的泪痕。
宝贝,妈妈不接受你这样离去
从12月5日你被确诊为髓母细胞瘤,我和爸爸想方设法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进最好的医院。在医院你的情况稍好了一些,不再呕吐、昏睡。你仍然坚强——一个7岁的孩子,头疼到把牙咬得“咯咯”响,却从不哭闹抱怨,我却在你看不见时痛哭。你总是用你的笑容和言语抚慰我,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后几天。感受到的仍是纯粹的快乐和幸福。 12月17日凌晨4点,你永远地走了,不管我怎样求你留下,不管大夫怎样努力抢救。 我踉踉跄跄地冲进隔离病房,跌倒在你的病床边。爸爸流着泪去按压你的心脏,姑姑哭着去焐你的手。我哭不出来,我不相信。我上上下下地抚摸你,你浑身那么凉;我大声呼唤你,你毫无反应。我小心地撕下那两条长长的、从你嘴上交叉而过固定呼吸机的胶布,轻轻取出呼吸机,一股血水从你嘴里涌出。 我贪婪地看着你,亲吻你,我用各种声调呼唤你:求求你。回来,别离开妈妈;有几次我似乎感到你的腿在动,急忙去看,却发现那不过是我自己在发抖。 我抱你在怀里,坚决地跟爸爸说:我要带儿子回家。可是爸爸说这违法。我不明白,你是我的儿子。你从无到有,是我看着、抱着、亲着一路走来,为什么我不可以带你回家?爸爸哽咽着说,你只能去你该去的地方。他展开推车上的一个黄色塑料口袋,我的呼吸骤然停顿:那是一个裹尸袋!不,你是我活蹦乱跳、懂事又淘气的儿子!不要把你送进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,你会害怕啊! 我终于放声痛哭了。
7年,我的一段,你的一生
2000年的秋天,在我的记忆里一片阳光。你悄悄地来了,但是我们还没做好准备。我想继续求学,爸爸担心条件不好对不起你。在矛盾中。我做了一个梦。梦里有一个小宝宝。白白胖胖,咧着没牙的小嘴冲我笑。醒来后我想,有个儿子挺好。于是留下了你。你出生长到3个月,活脱脱就是我梦中看到的那个小胖孩儿,我们真有缘分。 你一点一点长大,给全家带来无数欢乐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看着你酣睡的模样,我心里充盈着幸福和满足。 宝贝对不起,我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妈妈!你从小聪明伶俐。可是上小学后。你经常因为动作慢、写字慢而写作业到很晚,我为此几乎天天批评你:你怎么也学不会跳绳。一篇课文背好多遍才能背下来;可是我只会让你更努力,却没想到你生病了,那个该死的肿瘤压迫小脑和脑干。导致你记忆力下降。医院里,你邻床住着一个比你小半岁的男孩,他没有任何症状——不头疼也不呕吐,他妈妈说孩子上学跟不上,就想到是不是有病。那一刻,我真恨我自己! 宝贝对不起,我是世界上最狠心的妈妈!你从去年3月就开始说头疼,几乎每周都有一天放学回来说头疼,往往晚饭也不吃就睡了。我却没有特别重视,我从小就经常头疼,以为你是遗传了我的毛病而已。第二天,我还要你补上头一天的作业。9月以后,你总是没胃口吃早饭。我还逼你去上学,你要我骑自行车送你,我还批评你太娇气。有时你放学回来说难受,我从不松口说可以不写作业就休息。而你,在身体这么难受的情况下还是努力学习,甚至要求我凌晨1点就叫你起床,你说要好好学习,30岁就当总统。 宝贝,这一年来,你受了多少罪啊!除了病痛。还要拼命学习讨好妈妈!你那样决绝地离去,是因为我不配做你的妈妈吗?我希望老天惩罚我,让我也得和你一样的病吧,让我也感受和你一样的痛苦吧! 7年,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段,却是你的一生。你过早地离去,还没有来得及去照亮更多人的生命,没有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声音。宝贝。有一天我们走了,谁来想念你呢? 我的相关日志:
最后修改于 2011-07-26 15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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